第十三章：挑战校规的每一天

“同学你没穿校服，要扣……”

“啊？校服？我不用穿校服哦，我是特殊学生，具体的可以去找十三班的班主任聊。”

“同学，非周日下午是不能持有手机的，请……”

“不对不对，那是针对普通在校生的，我是特殊的学生，这个校规管不到我，再说…… 这也不是我的手机来着。”

诸如此类的对话我这几天经常能听到，虽然我没有回头看检查人员的表情，但我大概能想象出是什么样子。

小莫也不知道是不是玩上了，经常在没见过的检查人员面前做出这些违反校规的行为，而又在对方已经拿出笔和本子准备记名字扣分的时候说明这些校规管不住她。

“咳咳，我得和你确认一下啊，你是否知道有哪些校规对你是生效的？” 我回头询问道，她的桌子就在我身后。

“当然，我要每天在这张表上签到，不能影响老师的日常教学，也不能干扰教室里的学生正常上课……” 她滔滔不绝地讲起了她需要遵守的规定。

“所以既然你能记得这么清楚就证明你之前确实是在逗检查人员玩是吧？” 我叹气道。

“谁让你们学校规矩定这么多规矩的…… 有些规矩我都搞不懂是干什么用的……” 她说道。

我们教室的隔音还是不错的，所以我们在外面稍微放低一点声音就不至于影响到里面的人了，不太好的是我不仔细听也完全听不清老师讲了些什么，不过反正我进度还差得远，先自学着也没什么。

但说到进度…… 我身后的这家伙……

“霍尔，为什么你们乘除法不用计算器也能算得这么快啊。” 小莫戳了戳我的背。

“有种东西叫乘法口诀表，你先把它背下来吧。” 我画了一个简单的乘法口诀表给她。

“哦～”

没过多久。

“霍尔，这个很大的十字叉叉是什么啊？” 小莫拍了拍我的肩膀。

“这个叫做坐标系，你…… 就把它当做是数字版的地图，你先翻书看看它的定义。” 我帮她把书翻到了对应的页数。

“好的。”

又没过多久

“霍尔霍尔，为什么这道题里的人要一边给水池放水一边给水池注水啊？这样不是浪费水吗？” 小莫站了起来凑到我耳边说道。

“…… 我还是换个方向吧。” 我有些无语地将桌子掉换了一个方向和小莫面对面方便我给她讲解题目，说实话，我感觉我不是在教一个同龄人做题，我感觉我是在教一个小学生做题……

教室里不时就会有几个学生因为好奇查看这边的情况，然后被老师抽起来回答问题，不过那就和我没什么关系了，我今天一天都是在讲题中度过的，也算是体会到了当老师的不易了。

“霍尔，你觉得我现在的水平如何？” 放学后，小莫充满期待地问我。

“我觉得…… 大概相当于小学二年级的水平。” 我有些憋不住地想笑，她今天先是看了看高中的教材，然后发现几乎一个概念都看不懂于是只能先从简单一点的东西看起。

“欸…… 我还以为已经算半个高中生了……”

“醒醒吧，你还任重而道远呢……”

……

第二天，我和小莫一进门就撞见了一个检查人员，他显然是第一次见到小莫，上来就开始指指点点。

“同学，你是哪个班的？校内禁止穿着奇装异服。”

“啊？我十三班的，特殊学生，没有着装要求。”

“那…… 那你们男女交往过密，也是要……”

“额…… 我们是亲戚。” 我说道，这个瞎话还得继续维持下去。

“我…… 我……” 检查人员翻找着他手中的本子，似乎一定要翻出点能扣我们分的东西。

我和小莫也是不太想理他，自顾自地往教室的方向走。

“霍尔，你觉得像我们这样的特殊学生也能变成检查人员去扣别人的分吗？” 小莫好奇地问道。

“应该…… 不行的吧？” 我想象了一下小莫变成检查人员的样子，她要是能扣别人的分那校内的人要倒大霉了……

“话说啊，校规里还有一条不能追逐打闹，但中午放学的时候大家不都跑得挺欢的吗？” 小莫又问道。

她也问出了我多年的疑问，我一直就对校规里的一些规定非常困惑，后来我才发现，校规的最终解释权是在学校那边的……

我们到的不算早，毕竟不用上早自习，下课时，尧晓突然来到了我们的面前。

“你们两个昨天的表现非常不好，已经有人反映你们两个太过招摇，影响教室里的学生上课了，所以…… 希望你们能分开，一个搬到前门旁边，一个搬到后门旁边，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 她直接宣读了 “处理结果”，这不是和我们来商量的，只是来通知我们的。

我和小莫自知不能和学校对着干，于是按照她说的将桌子搬开了。

搬开后，小莫的学习兴趣似乎少了不少，毕竟有太多的东西她看不懂了，我也只能下课的时候和她讲解一下，没过多久，我就看到她已经在发呆了。

我自己的进度倒是还算稳定，毕竟我唯一的目标只是考及格，这可比考高分容易多了。

做了一会题我也觉得有点无聊，正当我打算休息一会时，突然有一个纸团丢了过来，不用说，肯定是小莫丢的，打开一看，上面只是她随手画的涂鸦一样的画，但她在末尾写了一句 “你来画后续”，虽然不太懂她这个作品想表达的是什么，但我姑且用铅笔画了一幅黑白色的涂鸦丢还给了她，不多时，她又画了另一幅画，我也继续陪她画画，我还在上学的时候也这样，总是拒绝不了小纸条这类的东西，有人和我聊天我就完全停不下来。

就这样一来一回，一天很快又过去了，回去的路上，我问起了她那些画的含义。

“我看到了校园里的那些花啊树啊什么的就想着画一下写实风格的画作。” 她答道。

“原来是写实风啊，我还以为是抽象风格的……” 我吐槽道。

“喂！”

……

又是新的一天，一大早就看见尧晓守在门口我和小莫就觉得大事不妙，但绕开是不可能的，只能硬着头皮上去打招呼。

“你们两个真是屡教不改，好好静下来学习有这么难吗？非要搞点小动作？又有人来反映你们影响其他人学习了。” 她不快地说道。

我正打算先道个歉再说但小莫却似乎有些不满。

“我有疑问，如果我们确实影响了课堂秩序不该是老师先来阐明情况吗？你说的有人反映是其他班上的人呢…… 还是只是你自己呢？” 小莫说道。

她这话有些过于激烈了，我本以为尧晓多少会发点脾气，但没想到后者居然反而退步了。

“好吧好吧，这确实不是大众公认的问题，但即使你们只吵到了一个人难道像这样打闹就是合理的了吗？” 尧晓说道。

“那简单，谁有意见谁提意见，让别人来传话这也不合理吧，除非…… 只有你一个人有意见。” 小莫丝毫没有退让。

“哦？那如果确实只有我一个人对此有意见你们会改改吗？” 尧晓推了推眼镜。

“你先承认，然后我们才会考虑。”

“哼……”

尧晓十分不满地瞪了我们一眼后就回教室了，我看着她的样子不知为何突然有种不安的感觉。

“这个家伙一直这么讨厌吗？” 小莫嘟嘴问道。

“以前倒也和她有过争吵，但也没这么…… 咄咄逼人。” 我说道。

“啧，我就不信了，走，霍尔。” 小莫突然拉着我的手往教室里走。

“啊？干什么？” 我完全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当然是去班上挨个问问我们到底影响到他们学习没有咯，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是不是在忽悠我们。”

“啊…… 好麻烦……” 我叹了一口气。

下课一共也就那么几分钟，我们收集了一整天班上同学的意见才收集完，就结果来说，他们并不是特别在意我们在教室外面整的这些事情，事实上班上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我们在外面干了啥，所以尧晓确实说谎了，一个班上的人都如此，那其他班的更不可能来投诉这个事情了，而尧晓本人的座位离我们还那么远，正常来说也不该被我们影响到才对，可问题是…… 她为什么要这样针对我们呢？

“你好好想想，你以前是不是得罪她了？” 小莫问道。

我看了一眼坐在座位上做题的尧晓，她在我们收集班级意见的时候不时偷偷看向我们，搞得我有些不适应。

“我之前也说过了啊，就不太合得来而已，哪有什么仇啊……” 我小声道。

“那她还真是莫名其妙……” 小莫似乎对这件事情失去了兴致坐回了座位上，之前我们挨个询问了一下班上人的意见，基本没得到反对意见后我们又把桌子放在一起了，当然…… 除了尧晓，她的意见应该不需要我们特地去询问了，只不过她的想法我们确实想不通，她既没有被影响到，也和我没什么冲突，为什么要特地说谎来让我们不快呢？

我想了想，觉得我应该一个人找她谈谈，小莫倒也没反对，只是看她的样子她好像还是有点介意。

“班长？有时间聊聊吗？” 我在晚自习快要开始前找上了她。

“有啊，怎么？就你一个人？” 她看了看门外等着我的小莫。

“我不知道我之前是否有哪里冒犯到了你，如果有的话我先道个歉，但是如你所知道的那样，我是一个特殊的学生，我只是来拿个毕业证的，小莫她…… 比我还要特殊，实话实说她确实就是来玩的，你说的问题我们可以改正，只要放低一点声音保证不会影响到教室内的人，只不过…… 我们确实不明白为什么你要这么针对我们。” 我十分诚恳地说道。

“霍尔，你知道吗？一开始你回来的时候我都还没有这种感觉，但一看到你和那个真名都不知道叫什么的家伙混在一起的样子我就莫名觉得恼火…… 我每天为了提高成绩，为了将来的就业忙得焦头烂额，你们却在那里每天轻轻松松地嬉戏打闹…… 这让我很别扭你知道吗？” 她用力地握着手中的笔，笔尖一直触在纸上却一字未动。

我听完只觉得很无语，因为这根本就是和我们无关的问题，说白了，是她自己的心态有问题，我们又能怎么办呢？

“我明白了…… 我们会将重心放在学习上的。” 我还是尝试和平地解决问题，和她在这里争论谁对谁错的问题似乎没什么意义。

“那就好，希望你们有高中生的样子，别老是整一出惹人羡慕的样子。” 她轻呼了一口气。

“你这不就是看不得别人好吗？” 我在心中吐槽道，当然，这话是没有说出口的，况且我的生活有什么值得羡慕的吗？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想体验一下她的生活呢。

一出教室，小莫就急忙问我谈话的内容如何，在我全数告知后她也是心情不好了起来。

“什么嘛…… 你们当初怎么想的，选这种小肚鸡肠的人当班长……” 小莫说道。

“额…… 当时刚认识，不都是按照成绩选的吗？后面嘛…… 大家都在忙学习的事情，也没人愿意接管这个职位，就一直是她了，不过她确实和班上很多人都争吵过。” 我说道。

“你居然还服软了…… 明明是她自己的问题……”

“好了好了…… 暂且不要惹事，说话小声一点还是能做到的嘛，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要用灵活的思维去应对现实中的问题对吧？” 我安慰他道。

“就这一次啊，下次我可不听她的……” 她远远地看了尧晓一眼。

我们对晚自习没什么兴趣，打算就这样离开，只不过临走时我还是注意到了尧晓偷瞄我们时露出的那种不甘心的样子，看来她对我们不用上晚自习这一点也十分介意……

“快到期末考试了，考完就放假了，然后就要进入艰苦的高三时期了……” 我走在回家的路上时不由自主地说道。

“说起来，你们的考试内容都这么深奥平时都是运用在哪些地方的呢？” 小莫问道。

“运用在哪里啊……” 我思考了一下，“似乎…… 没什么运用……”

“啊？学了那么多东西却都用不到吗？”

“也不能这么说，学的东西理论上来说总能派上用场，就是实际生活的时候不太能感觉出来。” 我改了改自己的发言，其实扪心自问，我到现在确实基本没用到过上学时学到的一些知识。

“那你觉得…… 我们俩能考多少分？”

“我？我奔着及格去的，应该问题不大，你的话…… 进步空间还是相当大的。”

“切～不就是不好意思说我什么都不懂嘛……” 小莫撅了撅嘴。

“你也知道你现在啥也不会啊……” 我吐槽道。

“啊…… 不过…… 那个交易的时间快到了呢。” 小莫突然严肃了起来。

“嗯，时间过的真快啊……” 我不由得看向了天空，以前我是不懂为什么一个人感慨的时候会不自觉地看向天空的，就算是现在我也依旧不懂，可我已经习惯了这个动作了。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些时候了，希望以后能去其他地方看看。” 小莫学着我的样子看向天空，眼中满是期待。

就在那一刻，我的心中突然浮起了一丝担忧，静静地漂在思想上，促使我将这个问题问出口。

“那…… 你会走吗？” 我低下了头看着她。

“当然会，” 她也低下了头，“而且…… 到那个时候希望你也能和我一起出去走走，到时候我们俩的契约可得改改。”

她看上去很开心，而我则发现我心中的担忧是多余的，不免有些尴尬，于是很快又将视线放回了天空，泰勒叔叔如果看到这一幕想必也会感到欣慰吧。

“说起来，你的学费问题解决了吗？” 小莫问道。

“问题没想象的那么难解决，只不过…… 还是得有点收入才行，发传单我可能没那么多时间了。” 我说道。

“那就趁泰勒的交易还生效的这最后几天试一试之前说过的方法吧。”

“…… 好吧。”

其实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点抗拒这个通过运气改变生活的方法，可能是我的运气太差了吧，总之，在小莫对我施加了 “变得更加好运” 的影响后我就在网上发布了一个求助帖询问广大网友是否有我能做的工作，我有预感会遭到很多阴阳怪气，所以我打算过几天再去看回复。

至于学校这边，小莫还是偶尔戏弄一下检查人员，偶尔学一学知识这样快快乐乐地生活着，我因为要考试所以在学习上下的功夫比较重，有的时候也会上上晚自习，这样的生活倒也平静，泰勒叔叔的交易已然到期，但小莫和我的关系似乎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而期末的时间也越来越近，正当我认为事情会这样平安落地的时候，意外还是发生了……

……

“处分？什么处分？小莫她干什么了？” 我看着丢在我眼前的处分通知有些惊讶，小莫她虽然有些爱玩，但应该是知道轻重的，她是做了什么才会直接受到处分呢？

“你现在就可以去看看她，而且你最好马上去，因为这个处分的对象虽然是她，但可不代表你不会受到波及。” 尧晓的手指敲了敲我的桌子让我觉得有些不安。

我只好拿起处分通知一路小跑地去了学生会的会议室，心中也在安慰自己 —— 这只是学生会给出的处分意见，是否正式通过还是要由校方决定的，只要能劝说一下给出这个处分的人那就有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一进学生会的会议室我就顿感压力，小莫端坐在座椅上看样子是有些坐立不安，旁边站着不少表情严肃的学生会成员，一个人站在讲台上手里拿着厚厚的一本校规。

“报…… 告，小莫她怎么了？” 我相当不适应这种场景，说话都有些结巴。

“霍尔…… 我……” 小莫看到我来了先是有些激动地想站起来，而后就是低下头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们本来要联系一下她的监护人的，可她说她没有监护人，于是我们就只能联系一下她们班的班主任和班长了，班长又说你能处理她的事情，就拜托她通知一下你了。” 那个拿着校规的人不紧不慢地说道，他胸口挂着的学生证上写着他的名字是惠璋。

“我…… 算是她亲戚，她没什么别的亲人了，所以我大概是能处理的…… 吧？” 我支支吾吾道，小莫的身份经不起细查的，一查就会发现她是一个 “凭空出现” 的人，但是要我天天编瞎话又属实是有点难为我了，眼下只能希望他别继续在这个话题上追问了。

“那好…… 班主任那边我们还没去说，因为她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学生，叫班主任来估计也不怎么适合，毕竟她只是跟读，既然你说你能处理那就你先来和我们这边商量一下。” 他坐在了位置上，同时也示意让我坐在小莫的旁边。

我深呼吸了几下坐了下去，小莫依旧低着头没有看我，我更加地担忧她到底干了什么了。

“那么我们简单说一下发生了什么，今天早上大课间的时候，她，在操场偏左边的那个篮球架处和一名同学发生了斗殴事件，详细的流程她不愿意透露，但目前，该名同学已经送往了医院，伤的很重，可能会留下一些后遗症，这是极其恶劣的事件，考虑到她作为特殊学生跟班学习的身份我们直接向校方给出了处分意见。” 他的声音不大，但语气很沉，让人倍感压力。

“斗殴？” 我的心凉了半截，要说小莫最可能违反什么校规的话，那还真就是斗殴这一项，毕竟和她相处的这段时间我也发现了她有的时候会倾向于用暴力解决问题，而如果是斗殴致伤致残的话…… 那恐怕我磨破嘴皮子也免不掉处分了……

“不是的…… 是他的问题，明明是他先动手的。” 小莫小声嘀咕道，但会议室很安静，所有人都能听到她说了什么。

“这一点我们已经说过了，你们所在的地方并没有监控，你也没有证据能够证明是他先动的手，而且就算如此，将对方伤成那样显然也不是正确的处理方法，你应该先联系老师帮忙解决问题。” 他说道。

“但为什么他动手了我不能还手啊…… 而且我明明没怎么用力他是怎么伤的那么重的啊……” 小莫看样子完全不接受对方给出的处理方法。

“好了好了，让我先说两句，” 我急忙遏制住了打算继续发言的小莫，“请问…… 现在你们给出的处分意见具体是什么？”

“我们要先确认一件事情，你可以担保她没有异常的暴力倾向吗？” 惠璋问道。

“担保？这…… 应该是医院检查才能确认的内容吧？我说的也不算数啊。” 我将问题又踢了回去。

“那好，换个问法，在你的印象中，她是否会经常展现异常的暴力行为？你对此是否能给出你作为监护者的担保？” 他目光如炬地看着我，像是要看穿我接下来的 “保证” 到底能不能作数。

我看了一眼情绪低落的小莫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可以保证她不是那种会毫无理由打人伤人的人，她这样做应当是出于某种理由的，不可能是出于恶意。”

小莫微微抬头偷瞄了我一眼，接着又看向了惠璋。

“那么这就是你给出的见解了对吧？你坚持认为这起事件不是恶性斗殴而是出于某种特殊原因的？” 他在记事本上写了些东西。

“嗯。”

“我们目前给出的处分意见是留校察看，但我们和校方确认后得到的消息是她这样的身份如果受到了留校察看级的处分的话会被直接退学，所以我们才要找她的监护人商议一下，你们现在都单方面地认为这起事件应该以特殊的方式看待，我们暂不作出评价，要先去问问被打伤的当事人对这个事件的描述才能最终定性。” 他说道。

“啊？可他不是进医院了吗？要我们进医院去问吗？” 我疑惑道。

“很遗憾，就算请假去一趟医院也可能问不到，因为当事人目前还在昏迷，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但我们可以帮忙联系他的家长，你们愿意的话可以和他们聊聊。”

“昏…… 昏迷？” 我心头一紧。

“怎么了？你要收回你刚才的保证了吗？” 他抬起头紧盯着我。

“不…… 不，我只是为那个人感到有些担心。” 我努力镇定了下来。

“好，那你们先在隔壁空教室坐一会，一会儿他家长就该来了，不想移位子的话坐这里也行。” 他拿起了记事本就走了出去，大部分学生会成员也都跟着他离开了，只留下了几个整理会议室的。

“霍尔…… 对不起……” 小莫十分小声地说道。

“先别对不起了…… 我们去隔壁详细聊聊吧……” 我叹气道。

“嗯……”

一进隔壁教室，小莫的话就多了起来，从她的话语中我大致还原了事情的经过 —— 她本来只是在篮球场门口闲逛，看见地上掉了一个眼镜好奇地想捡起来，结果旁边突然冲出来一个女生说这是她的眼镜，小莫本来没打算怎么样，还给对方就行了，但对方不知道为什么一口咬定是她偷的，导致她看不清东西，但小莫看见她明明带着眼镜觉得对方无理取闹就打算不理她直接走掉，可对方上来拉拉扯扯的还抓伤了她，小莫最后用力推开她结果她直接倒地上起不来了，本来以为只是在伪装却是直接昏迷了过去。

“唔…… 按这个说法你确实是没什么用力但对方直接就昏迷了？” 我疑惑道。

“真的…… 我真的只是推了她一下，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那样……” 小莫委屈地说道。

“真的就只是推了一下？”

“嗯嗯！”

“行…… 那我想想待会该怎么和他们解释……” 我扶额道。

“那…… 如果我被处分的话会影响到你吗？” 小莫突然问道。

“不知道啊，按理说这个处分无论如何都是和我没关系的，可尧晓又和我说可能会波及到我，搞得我有点迷惑。”

“……” 小莫沉默了一会后说道，“那如果…… 无法避免处分的话要不你考虑一下和我撇清关系？你才刚回到学校，还是不要出意外了吧。”

“我撇清关系了你自己要怎么和他们沟通？这可不好，既然你都说了自己没做什么了我也不能让你受到不公平的对待是吧。” 我拒绝了小莫的提案，我一向是恩怨分明的，小莫她都没有因为我接连的悲惨遭遇放弃我，我当然也不会因为保全自己就不管她。

当然，事到如今我觉得撇清关系恐怕是有点太晚了……

出于对小莫的信任，我仔细地思考着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我怎么想也想不通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被推一下就能昏迷进医院，又没撞到什么，如果有什么疾病的话还能解释，但那要等那个人的爸妈来了才知道了。

“你当时…… 有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我问道。

“奇怪的地方…… 嗯……” 小莫仔细思考着当时的情景，“额…… 没什么吧？那个眼镜有点眼熟算吗？”

“大概是…… 不算的吧。” 我叹气道。

这时，隔壁传来了乱糟糟的声音，是大人的声音，我和小莫对视了一眼后默默朝会议室走了过去。

一进门，对方的目光就让我们很不自在，但可以理解，毕竟是自己的孩子遇到事故了。

“我是诗言故的爸爸，请问当时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他急迫地问道。

我们只能实话实说，将当时的情况详细解释了一遍又一遍，也不知道是不是对方看出了我们的真诚，他没有咄咄逼人，只是不住地在叹气。

他对于处分似乎并不那么关心，只是担心自己孩子的状况，从我们这里得不到答案就想尽快回医院去，我们也没人有理由挽留他，于是他坐了没多久就离开了，对我们来说倒算得上是雷声大雨点小。

“看来这个事件的定性要推迟一下了，在那之前，你暂且在家完成学习任务，这个处理你们能接受吗？” 惠璋说道。

虽然他这样说了，但我们知道这并不是在和我们商量，我们恐怕只有接受这一个选择。

“遣返归遣返，其实你进学校也不会被罚就是了。” 看我们有些失落的样子他又补充了一句。

“啊？那有区……”

“啊，我们知道了，等那位同学醒过来我们一定第一时间过来了解情况。” 我连忙说道，他这话的意思其实是结果没出来之前暂时不对我们做出太重的处罚，领会到意思就行，不用明说。

小莫后知后觉地点了点头，松了一口气，可正当我们离开会议室时却又看见了尧晓，等等，我怎么记得这个场景好像之前也发生过来着？

我本没心情和她再交代什么，但小莫却好像发现了什么，死死地盯着尧晓。

“你……” 小莫眉头紧皱，“你的眼镜…… 和那个时候的一模一样。”